我常捫心自問,我究竟為我的父母做了些什麼?盡力了嗎?
沒有,什麼都沒有,我只會一次又一次任性地拿大家都不願面對的過往來鞭笞父母、同時也折磨著自己。
我想我該為我今日在即時通上丟下的炸彈:「靠北我真想哭。」做解釋。
我不曉得該如何去述說我目前的悲痛,聽見爸爸被人告知「再這樣繼續下去大概活不久了」這樣的話語,我擠不出任何隻字片語來安慰自己一切都會平安無事的。心裡長久以來的臆測,真的會成真嗎?近日來的噩夢連連不祥的預兆,都是警惕我的訊號。
對於爸爸的身體,我什麼都做不了,我只能聲嘶力竭地大哭,哭盡我滿腔的血淚。我腦袋白茫茫的,隱約見到,小時候最愛爸爸總要爸爸背著自己看熱鬧、總愛纏著爸爸買玩具、總是當爸爸的跟屁蟲跟前跟後地以爸爸為大、曾經跟爸爸承諾要帶他跟媽媽環遊世界、買下他們心中最大遺憾-一棟沒有爭議可以養老的房子……
或許總擺著一副吊兒啷噹無所謂樣,即便我在乎,總是以著完美圓弧的微笑上揚,掩飾。
不習慣被人一眼看穿,赤裸裸的攤在陽光下,稱不上回憶的零碎片段一一蒸發。
或許,心裡是深切渴望那些痛苦就此煙消雲散。
隱隱約約聽到一道聲音自心裡深層傳來:「乎乾啦!乎乾啦!乎乾啦!」若是痛苦是一壺佳釀,我願一口飲下,試試是否將其昇華成另一種祝福。
悲痛,不一定是詛咒,它有可能轉身一變,成了你生命中的關鍵契機。